在混乱与危机之中，博物馆未来何在？重启博物馆的8个机会

在全球性疫情的影响下，文化界面临着严峻形势和多方面的挑战。眼下我们仍在致力于描绘这一景观，更勿论克服。全球文化区网络（Global Cultural Districts Network）主席亚德里安·埃利斯（Adrian Ellis）在5月与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馆长理查德·阿姆斯特朗（Richard Armstrong）、皮博迪埃塞克斯博物馆馆长布莱恩·肯尼迪（Brian Kennedy）、水牛城诺克斯艺术馆副馆长乔·马丁·林希尔（Joe Martin Lin-Hill）、纽约弗里克收藏馆首席策展人泽维尔·萨洛蒙（Xavier Salomon）和堪萨斯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馆馆长朱利安·祖加萨戈蒂亚（Julián Zugazagoitia）展开了对话。

对话直指变革。如果博物馆在社会复苏后，仍固守旧有的结构和行为，而未能趁此突如其来的流变局势做出改变，这将是比失仪行为更严重的错误。这篇文章中提到的，是这些美国博物馆的资深专家根据耗时费力程度排列的重启后博物馆后的八个机会。

更新评判成功的指标

长久以来，博物馆的领导者们对以游客数字作为关键绩效指标满腹牢骚，认为这曲解和碎片化了真实情况。然而这也是博物馆行业最常引用的统计数据（比如《艺术新闻》国际版每年的博物馆大调查是供人仔细研读的成绩单）。眼下疫情的大流行，观众和工作人员的健康安全与“破纪录”的参观人数两相抵牾，全球旅游业也前途渺茫。行业内就此展开讨论，事实上以关注观众体验质量这样更广泛的评判标准已被证实是现实可行的。如今，学术严谨性很合宜地同机构自身利益协调一致。

图片来自unsplash

更具战略性地举办展览

博物馆特别展览的前期规划陷入停滞。旅游行程被暂停，合同义务被取消（令人惊讶的是几乎没有怨言），展览开发策划也被搁置。这为博物馆提供了喘息的空间，同时也促使其采取更具战略性的策展方式。这在实践中意味着什么？首先，确保展览计划更多地由机构的目标驱动而非利益驱动，当然人们希望二者尽可能重叠。其次，伴随着展览理念发展同时，也会进行更彻底的评审，如电影开发中的审查流程。第三，更加重视永久性馆藏的主题和对象选择。第四，对特别展览的讨论热度被调低了。

教育项目

博物馆教育的无政府主义倾向是有理可循的。一方面，资助者通常在议程中具有强势主导地位，因此项目不得不受资金驱使。另一方面，那些充满热情但低薪的工作人员有自己的主张，尤其是当计划不被重视，正式的评估断断续续的时候，对他们说“是”比说“不”更容易。博物馆一直寻求填补公共艺术教育资金撤出的空白，但博物馆尽其所能仍不能满足巨大的需求，其结果可能是各种琐碎举措的大杂烩。在资源有限、而许多资助者放宽捐赠限制的情况下，聚焦明确而可量化目标的项目将更具说服力。

拥抱睦邻社区关系

在过去十年中，随着艺术越来越多地参与场所营造（place-making），文化机构与教育和卫生机构一起越来越普遍被定位为“社区支柱”。这为博物馆深入参与地方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了一系列议程。一般而言，博物馆在某种程度上落后于表演类艺术，艺术博物馆更是如此。深入参与博物馆周边几平方英里范围的社区活动，这似乎不仅符合时代精神，并且是一个在文化旅游业面临倒退时的合理策略。

深化地方伙伴关系

目前，特定地区文化组织之间的合作程度达到空前水平。重新开放后的后勤复杂性和当地情况的巨大变化，以及面临复杂变幻局势时人们抱团行动的本能，所有这些都推动了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这一伙伴关系不仅局限于互相协调如何重新开放，而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探索的、其后基本消失的后台共享模式。这也需要在教育和公共项目等领域建立更为深入的伙伴关系，由此地方和区域文化联盟可以承担单一机构无法胜任的工作。

泰特现代美术馆，摄影：Dil，图片来自The Art Newspaper

培育虚拟社区

对实体旅游的限制引发了大量线上活动，旨在与观众保持联结。值得肯定的一点是，内容丰富的博物馆正在建立虚拟社区，其扩张速度远远超出了疫情暴发前线下游客的想象。这些新受众希望同博物馆建立发展持久的线上联系。然而，我们也淹没在质量参差不齐、没有可持续商业模式支撑的在线内容中。眼下，虚拟观众对博物馆使命实现的重要性，已逐渐得到充分持久认可，机构可以重新调整优先事项以回应这一事实。

图片来自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重新厘定机构文化

博物馆是文化保守的保守机构，这理应如此。其主要义务是管理其所照顾的对象，并且作为非营利组织，博物馆的管理结构将维持受托信用置于为创新或盈利而利承担风险之前。但这也会使其趋于僵化、孤立和保守。机构的战略规划倾向于强调“规划”而非“战略”，并以具体的目标（如资本目标、新建空间和设立某个职位）评估进展。在目前混乱的环境下，博物馆不得不放弃这些时间表。使命和价值观已成为比战略计划更好的行动指南。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博物馆可能希望延续目前形势所迫的、更灵活务实、而不那么尽善尽美的运作方式。

利用艺术重新想象

最后，或许也是最根本的一点，博物馆有机会为具有内在能量的公民话语作出贡献。显然，我们的许多政治和民间机构未能帮助人类和地球获益。我们正处于一个时期，对现状，及其反映的价值观与优先级提出疑问具有事关存亡的重要性。艺术家和艺术博物馆回顾反思人类的最高愿望，并以富于想象力的方式（这是艺术表达的核心）向前推进，无疑能在更广泛的辩论中发挥领航作用。这是混乱与危机中，博物馆的使命所在。（撰文/Adrian Ellis，翻译/宋伊琳）

Adrian Ellis

全球文化区网络（Global Cultural Districts Network）主席

 

欧美博物馆重启时间表

全球博物馆的重开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自3月中最先实施重开计划的亚洲地区博物馆，仍在经受疫情变化的考验。6月16日起北京应急级别上调为二级，部分重开不久的博物馆再度关闭或延迟开放。此前，日本和韩国部分地区疫情的突然变化也导致了博物馆数次闭馆。在亚洲的博物馆谨慎重开2个月之后，自5月底起，欧美艺术机构开始逐步宣布重启计划。

英国

泰特现代美术馆，8月（计划）
Tate Modern

泰特不列颠美术馆，8月（计划）
Tate Britain

法国

凡尔赛宫，6月6日
Château of Versailles

盖布朗利博物馆，6月9日
Musée du Quai Branly-Jacques Chirac

奥赛美术馆，6月23日
Musée d’Orsay

蓬皮杜艺术中心，7月1日
Centre Pompidou

大皇宫美术馆，7月1日
Grand Palais

卢浮宫，7月6日
Musée du Louvre

意大利

庞贝考古公园，5月26日
Archaeological Park of Pompeii

学院美术馆，威尼斯，5月26日
Gallerie dell’Accademia

梵蒂冈博物馆，梵蒂冈，6月1日
Vatican Museums

奎里纳勒博物馆，罗马，6月2日
Scuderie del Quirinale

乌菲兹美术馆，佛罗伦萨，6月3日
Uffizi

Prada基金会米兰会址，6月5日
Fondazione Prada

德国

德累斯顿王宫（部分开放），5月30日
Residenzschloss

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阿尔贝廷馆雕塑收藏馆，6月19日
Kupferstich-Kabinett, Residenzschloss

柏林新博物馆，6月19日
Neues Museum

摄影博物馆，柏林，6月25日
Museum für Fotografie

奥地利

阿尔贝蒂娜美术馆
阿尔贝蒂娜现代美术馆，维也纳，5月27日
Albertina and Albertina Modern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5月30日
Kunsthistorisches Museum

上美景宫，7月1日
Upper Belvedere

西班牙

普拉多美术馆，马德里，6月6日
Museo del Prado

苏菲亚王后艺术中心，马德里，6月6日
Museo Reina Sofia, Madrid 6

荷兰

荷兰国立博物馆，阿姆斯特丹，6月1日
Rijksmuseum

梵高博物馆，阿姆斯特丹，6月1日
Van Gogh Museum

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海牙，6月1日
Mauritshuis

美国 

休斯顿美术馆，5月23日
Museum of Fine Arts, Houston

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6月30日
Virginia Museum of Fine Arts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8月（计划）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加拿大

蒙特利尔美术馆（部分开放），6月6日
Montreal Museum of Fine Arts

温哥华美术馆，6月15日
Vancouver Art Gallery

魁北克美术馆（部分开放），6月29日
Musée National des Beaux‑Arts du Québec

来源：艺术新闻 Jun 17,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