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尚贵:简笔泼墨写人生
《人民日报》记者 魏玉琴
在四川省射洪县,我意外地认识了邓尚贵这个人。可以说他既是一位偏安一隅、执着于艺术追求的默默无闻的画家,又是一位获得过国际水墨画大赛两项大奖,被国家文化学会授予世界铜奖艺术家称号而扬名世界的画家。
他先学西画,后沉醉于国画,既具深厚的造型功力,又有简笔泼墨妙趣天然之风格,很有个性。作品曾列入《二十世纪国际现代美术精品荟萃》。他每幅画都充分地显现了歌颂真、善、美和鞭挞假、恶、丑的鲜明特点。
他以满腔的热情用手中的笔去谱奏开放年代的人世欢歌,去讴歌勤劳的家乡父老,去描绘祖国的壮丽河山,去努力激发人们拼搏进取的自觉。他也以悲剧感和呼唤意识去唤醒沉睡的灵魂和人们的理性思考。当地人都说这是一位对艺术执着、最友谊忠诚的人。
他说自己“既没有同龄人那种欢乐的童年,也没有得意的学府生涯”,有的只是“一股在艺道上追求的毅力”,“学府无门,生活却有路,无边的自然山水,灿烂的文明历史,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使他选择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因而也使他成了一名精神富有者。
他的人生哲学都在那幅《糊涂罗汉》画的意境之中。他在题字中写道“糊凃僧酿糊涂酒,酒醉糊涂笑糊涂。糊涂只因醉,醉醒不糊涂。糊涂醉省欲成醒,醒世畅饮不糊涂。”他认为人就是在“糊涂”与“清醒”中度过的,糊涂时能与众生同乐,而醒后却能诉诸于笔,寄情于画,艺术的感觉是神圣的。
他喜欢简练,每幅画都以最少的线条和浓淡相宜的笔触,勾勒出大千世界千姿百态的形象和宇宙空间的无限情思,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他认为,简练是在繁琐中产生的。艺术的永恒价值不但是旷达、恬然简练的精辟概括,而且还需立意生动才具有震撼力。最平凡的事物往往是最伟大东西的起源。
艺术家应以敏锐的目光去捕捉日常生活中稍纵即逝的形象和意境,去表现人生最平凡的一刹那,细经提炼,浓缩为有价值的艺术作品。对于“作品”与“人品”的关系,他重视人格的修养。
他认为,一位成功的艺术家应具备高尚的人品。他则以“艺术是对人类的奉献,而不是索取”作为自己为艺做人的标准。只有树立自己严谨的人生观,以真诚坦荡的奉献精神灌注于作品之中,其艺术效果才具有深刻感染力。
无论伟大与渺小,大师与平凡,名牌与冒牌,真与假,都要经过历史与时间的考验。50多年来,他在人生的征程上经历了得意与失意,欢乐与痛苦,经验与教训,觉悟与非悟,形成了他奇特的思维观。
丰富多彩的生活为他的创作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素材,成了他艺术成功的起点。据介绍,他作画从不打稿,意在笔中,他认为,个人艺术修养的积蓄,一旦与人类自然景物的客观实在碰撞后,即产生超然境界,顷刻转化为思维的冲击波,形成不可名状的创作激情,当高潮出现的一瞬间,随意中离形守神,形神兼备,妙发自然泼墨点彩,画作就应运而生。
观他的画,人们感到他是以审视的态度面对人生。他的画是一种呼唤,一种民族精神、善良与高尚人爱的呼唤,从而焕发出爱国家、爱人民的民族精神,激发人们为国分忧,于民有益的奉献精神。他有不少作品是以罗汉形象为绘画语言来反映现实,为人们提供一面审视人生的反观镜。邓先生的画作不但强调作品的思想性、主体性、艺术性与趣味性的统一,还十分重视笔墨功夫。
在长期的研习中,形成了自己承古不泥,融西法于己,知己而变的画风。他画幅中那回旋百转的点点、线线、那刻意求简的笔断意未断的点渍线痕,勾勒出人生百态,山水景观。艺无止境,他要以艺术家的责任感,努力去为民族摘取世界真正的明珠!
本文原载《人民日报》海外版1994年10月22日,图片由画家提供。